她知自己不该怪他，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等芜斯意恶狠狠地恐吓声才惊觉，自己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恨他获得的关，恨自己一直失衡，还是恨他残缺之依然纯净的睛所带给她的德枷锁。

        芜斯意从过于痛苦的梦中醒来，脸颊侧的湿意让她朦朦胧胧地睁开，磨了磨那片残留在枕上泪痕，她换了一边继续睡。

        当芜彦温的指尖到她手背时，她突然发狠地咬上去，直到铁锈味漫过尖，她尝到比泪更令人烦躁的味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早起上班摆在前，还是比已经陈旧的回忆更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蹲来，手指颤抖着去捡那筋，指尖刚到它，另一只净的小手也伸了过来。

―如果现在折返，说不定会遇到那个不知把自己藏在哪里的傻瓜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的最后，父亲着她了保证，然后大力地摔上房门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芜斯意没想到走着走着，父亲会突然现在她面前，拽着她的红领巾拖上了小绵羊摩托车，尼龙绳勒后颈的灼痛让芜斯意吃痛。而前座蹲着的，正是嘴里糖的芜彦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间里瞬间安静来，只剩芜斯意急促的泣和心声。腔的官得又快又重，几乎要从里蹦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夕阳血从防盗网钻来，把弟俩的影分割成不可弥合的细条，又死死勒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面目淡漠，用力搓掉碗沿的米粒。

        男孩的手在她松开嘴后电般颤抖一刹，摊开的掌心躺着一颗果糖，糖摔落在地变成两半，黏糊糊的糖纸反光里映两张相似的脸：一张糊满泪痕，一张安静可怜。

        用力掉脸上的泪珠，她想说，其实你不用这么刻意，我也知你很生气。然而视网膜又被湿的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心扎好的辫被拽得散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新买的粉筋裂了，轻飘飘地到地面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吃饭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五分钟。

        芜彦婴儿的小脸映她帘，那双紫般的睛里也蒙着一层伤、讨好的莹。他的嘴巴张合，但没有声音。芜斯意愣住了，心里的那愤怒和委屈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，复杂的在她的腔里饱胀。

        话也不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"…次我真的会扔掉你！"

        胶手套被“啪”地剥，芜彦将它们挂在龙上沥，然后回朝芜斯意的房间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早餐过后，她套了件紧的灰短袖和黑的仔就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厨房里，芜彦在洗碗筷，他习惯看了墙上的钟表，又望向窗外，如常地全程目送女人离去，直到她的影消失在路的拐角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哑巴的血也是涩的。